叔侄俩(作者 徐凯)
在一个用塑料彩条布搭起来的棚子里,有一对叔侄在这里守了七七四十九天。
半夜,透过窗户,望见这个半透明的棚子,像一盏正要起飞的孔明灯,里面的灯火与外面的风雪互不相让,搅得整个棚子都在颤栗,这对叔侄在里面坚守着,就是不让这盏巨灯放飞起来。
“叔,你眯会儿,果夜深了,我一个人盯着没事的。”望着满头白发疲惫不堪的叔叔,侄儿有些心痛。
一把躺椅,一张条桌,一盏孤灯,一老一小,硬是把罗家桥街办这个还建新村守得水泄不通,守得六亲不认,守得满村安好。
叔叔没有“双报到”的资格,是一个在企业下岗了几十年的老党员。封村,谁守?村支书问。“我守,都别争。凭啥?就凭我这永不下岗的党员证,也凭我这一头的白发!”叔叔掷地有声。
同是党员的侄儿哪还坐得住?“叔,我来陪你。”侄儿也不是“双报到”,只是因为他的叔叔此刻已经站立起来了。
都想好了,有没有报酬,现在谁都说不清楚。村支书说。叔叔笑了,“我说得清楚,还能代表我侄儿,信不?国家危难时刻你谈钱,你还报个什么名?”
自己村的人守自己的村,确实守不得。开始的第二天,邻居一位大娘,戴着口罩,挑着一担菜要往外走,跟叔说,就挑到村旁的小区去卖,保证不走远,一个小时就回来。叔心痛大娘挑着担子说话累,“放下担子歇会再说啊大嫂,你这菜过个数,你老先回去,等会我让我侄儿把卖菜的钱送给你。”随即,叔让侄儿联系村边小区物业,让侄儿把菜送到小区门口。问题是,疫情肆虐的一个半月之前,还没有人做出这样的举动啊,你怎么就想出来了呢,大叔?
又是开始的那几天,村里几个小青年就憋不住了,缠着叔叔要出去,说不走远,还说要是在村口附近惹了病毒就不信了!只见叔叔把桌子一拍,“少咬裸!”门锁得比铁条还紧。
几个码头打下来,软的硬的都打个遍,这对叔侄在这一方就打出了名,里面的人不再死缠硬磨,外面的人不再自讨没趣。
值守,二十四小时不离人,这可不是三班倒,也不是两班倒,而是一个班没有倒,就连吃饭如厕都是叔侄轮换,四十九个日日夜夜,没漏一小时,没放一个人,没出一点偏差。这叫什么?这是一种特殊的精神,这是一种特别的忠诚,这是一对新老党员,在关键时刻表现出的勇气与担当。
老党员叫徐彪,新党员叫徐才,叔侄抗疫,传为佳话。
接到上级通知,村子明天就解封了,是啊,我们终于赢了!可今夜,村口的这盏巨灯依然明灿,里面的灯火,已送走了瘟神,这里的叔侄,定会让新村的乡亲常怀感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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